虽然科技越来越进步,但人类面对天气的变化,依然不能做到精准的预测。正如这些天在我国东海徘徊才刚离开的台风“卡努”,各国对它演算出了不同的路径去向。已经来到21世纪的20年代尚且如此,在19世纪以前,在天气预报技术出现以前,天气就更是一个神秘莫测的存在。暴雨、海啸、雷电、冰雹、飓风……这些极端天气动辄夺去数十万生命,令人敬畏之余,亦提心吊胆。
那么,这些恶劣天气的成因为何?前人如何解读这些现象,又是如何预测天气的?现代的天气预报是怎样发展起来的?《天气预报:一部科学探险史》带着这些问题,讲述了一段长达70多年的天气预报开拓史。当中的开拓者们,不能想当然地就以为都是科学家,其实他们是航海家、画家、发明家、天文学家、工程师……或许,我们更不能想象的是,当时这群背景各异的人们,需要顶着守旧思想和宗教信条的压力,利用极为简陋的技术条件观测、记录、假设、求证,一步步揭开大气的秘密,并试图窥探风云未来的变幻。
通过翔实的史料和充满人文关怀的笔触,作者彼得·穆尔带领我们深入每位先驱的生活环境和内心世界,揭示了那些惊人发现背后的执着信念与高尚情怀。
1831年12月10日,当“小猎犬号”返回普利茅斯时,另一艘搭载着英国皇家工程师威廉–里德的船正在艰难地向西航行,正是由于英吉利海峡的这种狂风骤雨,人们又将其戏称为“肝肠寸断海”。与菲茨罗伊和达尔文一样,里德船长也是在执行政府的航海任务。他在两天前从伦敦出发,目的地是加勒比海。他的任务要比“小猎犬号”紧迫得多。他是奉命去探查西印度群岛海域的一次超级飓风的消息,在过去的几个星期里,英国各大报社一直在登载和追踪相关消息。
距离10月10日的飓风袭击已经过去4个月了,但是英国政府也用了同样的时间才慢慢了解这次飓风的威力。相关消息纷至沓来。9月15日,一艘名为“马夏尔号”的法国军舰在法国的勒阿弗尔停靠,带来了有关这次飓风的最初报告。一天后,英国军用纵帆船“约克公爵号”带回了更多详细情报。两艘船的船长都报告说,一场持续6个多小时的剧烈飓风摧毁了巴巴多斯的很多种植园,这里是英国在加勒比海东部最具战略意义的殖民地。其他汇报也纷纷传回。身在马丁尼克岛的英国驻美领事匆忙报告说:“我想,这个岛恐怕已经被毁了,可能无法再恢复了。”
不久,人们最大的担忧被证实了,消息来自《巴巴多斯环球报》报社的一名编辑通过报业辛迪加发表的一篇感人至深的文章。虽然惊魂未定,但他还是努力静下心来,以惊心动魄的笔调记述了自己的经历,他将这次灾难称为一场“浩劫”他在文中写道,10月10日晩大风骤起,云堆在天边聚拢起来,整个巴巴多斯一片昏暗。到了半夜,刮起了声音尖利的飑。一阵强风骤雨横扫了多个海湾。在之后的两个小时里,急骤的大风越刮越猛,到了凌晨3点俨然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飓风”。
于是,毁灭行动开始了。从凌晨3点到早上5点,飓风以前所未有的威力咆哮着,不时有闪电划过,将一道道短暂而强烈的闪光投射在四周的残垣断壁上,让人触目惊心。房屋有的被掀翻屋顶,有的被夷为平地;大树被连根拔起,或是像芦苇一样被拦腰折断。无数的灾民被埋在废墟下,或是直接暴露在风暴的蹂躏之下,各种碎片随风飞舞,随时都能置人于死地。
天亮之后,天地尽毁,哀鸿遍野。首府布里奇敦仅有一座房屋还挺立在地面上。在城市南部的卡莱尔湾,所有的船只都被从停泊所拖拽出来,歪倒在岸上。圣安妮军营、政府驻所以及男子和女子学校都“沦为一片废墟”,牧场、香蕉园、面包树园、甘蔗田和玉米田全被夷为平地。一位目击者写道,“这个国家的自然景观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另外,估计有4000至5000名商人、士兵、水手、农场主和奴隶死亡。街上遇难者的遗体成堆停放着。
巴巴多斯总督詹姆斯·里昂爵士向英国政府战争与殖民地事务大臣戈德里奇子爵写信汇报受灾情况。“10日傍晚日落时分还是一派秀美富饶的大好风光,而第二天早晨就变成了极度荒凉的遗弃之地。”里昂和他的家人在房屋倒塌前匆匆转移到了地窖里,才幸免于难。
对于格雷勋爵的辉格党政府来说,这一事件严重干扰了帝国的运行。巴巴多斯是大英帝国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经过数百年的艰苦奋斗,英国人终于将其建设成为一片富饶的蔗糖产地。而飓风给英国政府带来了重大的经济损失和人道主义危机。在随后的几个月里,英国财政大臣奥尔索普子爵通过下议院提交了一项议案,拨款10万英镑用于灾后重建和弥补损失。虽然奥尔索普力排众议,认为“宗主国有义务为受灾的殖民地居民提供援助”,不过这笔救援资金的拨付往往是比较慢的,即使不花费一年半载,也往往需要等好几个月。而作为一项应急措施,军方被要求向灾区派遣一个旅,以监督政府大楼的重建工作。他们把重建工作托付给了英国皇家工程师威廉–里德。
里德是一个头脑聪明、性格刚强的苏格兰人。他于1791年出生于法夫郡,是一个教堂牧师家庭的长子,祖父是苏格兰总工程师托马斯·福莱尔斯。他曾在拿破仑战争时期作为军械研究院的研究人员和皇家工程师,在军队服役达25年之久。1831年秋,当飓风灾害报告传来后,英国政府召见里德,令他前去监督整个重建工作。政府方面选他再合适不过了。
加勒比海飓风灾害之前也曾发生过。每年一到夏末和秋季月份,西太平洋的天气都会变得十分狂暴。附近的船长们对这一“飓风季”都很熟悉,他们通常会在8月1日至10月22日把船停在港里避风,这段时间的保险商也会提高保险费用。飓风起源于一条暖湿气流,介于南北回归线之间的区域,被乔治时期的地理学家们称为“热带”(torrid zone),飓风的威力远远超过了欧洲风暴的威力。它就像蛇的毒液或黄热病灾害一样,是大自然在这片炎热的大地上施展伟力的典型表现。
对于那些从未领略过西印度群岛风暴威力的欧洲人,《巴巴多斯船员实用指南》(1832年)解释说:
在欧洲,我们有时会用“飓风”(hurricane)一词来指代具有罕见威力的风暴,不过我们不能想当然地把欧洲的飓风与西印度群岛的飓风等而视之。与西印度群岛那些最低级的恐怖风暴相比,欧洲所经历的最凶猛的风暴就相当于挠痒痒。那些没有经历过的人,几乎难以设想那种恐怖场景,更不要说去描述了。
在飓风季节里到加勒比海域航行是十分危险的。1494年,哥伦布成为第一个领略过西印度群岛风暴威力的欧洲人。此后,有大量船只遭受过它的摧残。约翰·普耶在其爱国著作《巴巴多斯史》中选出了两次最具破坏力的飓风。1675年8月,一场飓风刮过种植园农场,“不论宫殿还是农舍”无一幸免。普耶还提到了一位名为“斯图雷特少校”的军官新婚时的难忘故事。普耶描述说,“冷酷无情的风暴无视新婚的圣洁,把他们从婚房中卷了出来,并残忍地挂在了一排带刺的树篱之上。第二天早晨,人们在这种由芒刺构成的婚床上发现了他们,他们再也无法向彼此表达爱意,也无法向身陷苦难的对方施以援手”。
而当普耶回忆起1780年的那场大飓风时,他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了。这一年的10月10日星期二,飓风降临在这座岛上。普耶将其描述为“世界有史以来最狂暴”的飓风。他抱着自己年幼的女儿冲出屋子,看到椰子树被刮成两截,牲口被吹倒在地。后来他听说,在布里奇敦有一门“装有12磅(约5.4千克)重炮弹”的大炮,在狂风下从码头的一端一直翻滚到了另一端。
1780年的巴巴多斯飓风导致4000多人丧生。如今,50年过去了,《巴巴多斯环球报》的这位编辑认为,这次灾难可能更为严重。当里德的船只穿越英吉利海峡时,他肯定曾给自己鼓劲,要以坚强的心态面对这场灾难。被夷平的房屋、破损的船只以及人员受灾情况,这些都是他所能预料到的,但他不知道的是,当他亲临巴巴多斯时,他关注的焦点将会发生变化。里德开始对飓风进行研究:它是如何形成的?它来自何方?它如何移动?它移动的速度有多快?它去往何处?它是否有可重复的发生模式?
(原文选编自[英]彼得·穆尔《天气预报:一部科学探险史》,张朋亮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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